【一八】两小无猜10
＊本来想十章完结的，看来是爆章了……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10
齐铁嘴躲了整整一天，连房门都不敢出去，就怕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大红脸。每每脸红消了下去，只要一撇见那个小小佛爷，齐铁嘴又会想到张启山离开时的那句话，立刻又是一张像是偷擦了姑娘胭脂的红脸蛋，叫他怎么出门？
本以为第二天佛爷就会派副官来请，谁知道第二天姓张的一个都没出现。
第三天，还是没来找。
这让躲在家里三天的齐铁嘴，有了疑惑。
莫非佛爷离开前的那句话只是逗弄他的？
第四天，依然没有等到副官的每日一请，倒是来了个吴老狗。
吴老狗带来一个木盒，说是老九托他送过来的。齐铁嘴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作工精细的小房子，里面客厅、餐厅、书房、卧室、甚至浴室皆有，各式大小家具及器具兼备，大小刚刚好适合三寸大小的小佛爷使用。
“这是西洋女孩的玩具，叫什么娃娃屋的，有人麻烦老九从香港那带一组回来，要送给女儿。老九觉得这个还蛮精致的，送给家里有女儿的客户不错，就多带了几组，正好给你跟佛爷用上了。”坐在椅子上的吴老狗抚着三寸丁，详细地给齐铁嘴说明。
齐铁嘴随手拿了张餐厅的椅子细看，还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不等齐铁嘴招呼，小佛爷就自己进入娃娃屋内，往客厅沙发上一坐，坐得四平八稳地。
把手上的小椅子放好，齐铁嘴重新落座，帮吴老狗以及自己重新满上见底的茶杯，“老九有心了。”
“那是，”吴老狗剥了个花生丢进自己嘴里，“这两个小人既然是你跟佛爷的魂魄所化，当然得好生照料了。”
齐铁嘴差点将嘴里的茶给喷出来，噎得他直拍胸缓气，“……你怎么知道的？”
照理说这两个小人的来历，应该只有他、佛爷跟二爷三个人知道。
“这不关心你跟佛爷吗？是老九问了佛爷之后，跟我说的。”吴老狗一脸不悦，“哼，知道状况了也不说一声，八爷对我还真是客气啊。”
吴老狗、解九及齐铁嘴三人年龄相近，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比起九门其他当家的九门情谊，五、八、九门多了总角之交的感情，更显亲密几分。这次齐铁嘴发生了这等怪事，吴老狗嘴上虽然损他，但心里的着急担忧也没少。对于齐铁嘴明白小人缘由，却准备瞒着他不说一事，自然有所不悦。
“不是故意瞒着你跟老九，真的是这事还没调查清楚，不能莽撞就下定论。”齐铁嘴重新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也算是对吴老狗的赔礼了。
接过杯子，吴老狗仰头一口喝尽，拎着空杯子斜瞄着齐铁嘴，似笑非笑，“这小人的来历你是真查不出来？还是你不肯相信？”
这话中有话的暗指，齐铁嘴怎么不明白吴老狗话中的意思。
“二爷那些资料年代久远，我还要好好查验一番。”齐铁嘴说得心虚。
“不用查了，”吴老狗摸了三寸丁两把，“那些记载说得一点都没错，你还查什么呢？”那一对小人相处的情形就如同张启山与齐铁嘴一样，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看不出来。
“……”齐铁嘴憋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只能翻了大白眼给吴老狗，这吴老狗到底知道了多少啊！
吴老狗撇了撇嘴，忽视了齐铁嘴的大白眼，“那你现在打算怎样？”
“什么怎样？”齐铁嘴一脸不明白。
“你跟佛爷啊。”吴老狗低头逗着三寸丁，“以前没说破，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你们是兄弟情深了。如今两个小人现身，你们对对方的情意都摊在眼前，难道你们还继续装兄弟？”
齐铁嘴差点没拍桌，“什么叫装？我跟佛爷就是清清白白的兄弟，就你这满脑子的污秽思想，胡思乱想！”
自己都还没说服自己接受意中人的设定，就被人一句话给挑明了讨论，也难怪齐铁嘴几乎口不择言地反驳了。
吴老狗斜眼瞄着，“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装上瘾了？或是你觉得我们真的蠢到看不出来你跟佛爷之间的暗潮汹涌？”
小屋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的小佛爷，挑着眉看向齐铁嘴，似乎也很好奇齐铁嘴的回答。
齐铁嘴却只是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看着齐铁嘴这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吴老狗也只能叹口气，这算子不想说的，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我是不指望你这算命的说实话了，可是佛爷的性子不像是会那种敢想不敢当的人……佛爷在知道那两个小人的来历之后，对你就没有一点表示吗？”吴老狗还是好奇的很。
怎么会没表示？都当面表白了！
一想到张启山的那句心上人，齐铁嘴就觉得自己的脸皮有火在烤着，赤红赤红地烫。
看着齐铁嘴突如其来的脸红，吴老狗立即领悟，佛爷确实已经有所行动。
“啧啧，佛爷的动作还是顶快的。”吴老狗看着齐铁嘴，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你是在别扭什么劲啊？”
齐铁嘴皱着眉头，“谁别扭了？就不许人有点矜持吗？”
“矜持？你搭讪人家的时候怎么不矜持？你天天往佛爷家里吃饭、窝在佛爷身边啃苹果的时候怎么不矜持？更别说接受佛爷安插的闲职文官、下墓老抱着佛爷不放，遇到个风吹草动的就往佛爷身上扑，你什么时候矜持过了？”吴老狗哼笑一声，“你这根本不叫矜持，就是别扭、恃宠而骄！”
“好你个吴老狗，你今天就是来给我不痛快的吧！”齐铁嘴卷起袖子，准备上前打人了。
“要不是看你是我兄弟，老子才不淌这趟浑水！”吴老狗收起戏谑，一脸正经地问，“说真的，你怎么想？”
齐铁嘴叹了一口气，看向站起身背着手往自己方向走来的小佛爷，不禁有点恍惚，这小佛爷的神情跟张启山真是一模一样。
怎么想？他还能怎么想。
他的答案早就摊在大家面前了。
“老狗，难道你对我跟佛爷两个男子相恋一事，你就一点抵触都没有，不觉得我们不正常，太过惊世骇俗吗？”齐铁嘴问吴老狗。
吴老狗摇头轻笑，“果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的这一句，可一点都不像是我认识的齐铁嘴会在意的。”吴老狗噙着笑的嘴角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齐八爷，你倒告诉我，我们九门里的人，哪一个是一般的正常人？谁又不比谁来得更加惊世骇俗？”
张启山出身东北张家，本身就是带有许多旁人难以窥见的秘密，光是他能从日本人集中营带着亲信逃出，从一个流民当上长沙的布防官、九门之首，其手段绝非一般。更别提那句二月花开没爹娘、三爷的嫂子、老六没钱就当乞丐、霍家女人只睡绳子这些事了。
相比之下，男男相恋似乎并非骇闻了。
送走了吴老狗，齐铁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
虽说如此，他还是会怕。
怕的不是自己被人讥笑，怕的是张启山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椎骨。
更何况他身为军官，与一个男子厮混在一起，百姓怎么想？他的上峰又怎么想呢？
想着想着，齐铁嘴不禁叹了口气。
叹气中，一块糕点放到了他的面前。
定睛一看，小佛爷又扛着第二块糕点，放到第一块糕点的旁边。
齐铁嘴不禁噗哧一笑，“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手指捻起小小的一块凤眼酥，齐铁嘴故意逗弄小佛爷，“我可不是你的小老八，这么小一块连我的牙缝都不够塞啊。”
小佛爷挑起了一边的眉头，环顾一下四周，迈开小短腿往桌子另一边跑去，来到了点心盒后，使尽全身力气推着，努力地往齐铁嘴方向移动。
看着小佛爷的动作，齐铁嘴憋紧了嘴巴不敢笑出声，眼睛却是笑眯成了一条线，脸颊旁的酒窝深深陷入。
真像、真的太像了。
他不开心的时候，佛爷也总是各种投喂，来让自己心情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