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越端】故人故事17

*本来想一口气写完魅这段故事,却发现这段好像没6000字写不完的感觉,所以还是分段发吧。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17

 

陵越无法逼出附在陵端体内的魅,在陵端体内的魅也不够能力甩开陵越,两人只有达成协议,让魅暂附在陵端身上。

 

虽有魂珠保护陵端,但陵越仍是不敢信任魅的空口白话,时刻守在陵端身边,以防魅将陵端的魂魄逼出,强占了他的身体。

 

虽然陵越仍是堤防着对方,那只魅却在与陵越取得协定后,反而落落大方的很,完全不怕陵越趁机偷袭他。不但较来了酒菜与陵越共饮,还在几杯黄酒下肚后,主动交代了自己的名字,缓缓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本是稽莱山上的一只红狐,因缘与同伴一只白狐同被一位上仙收养,分别命名为红络、白藜,开启他的修练之途。一百年后,他与白藜双双修得人身,上仙也将两人收为弟子指导修得仙身。

 

修道之路沉闷且漫漫,上仙时不时便闭关修道,幸好还有一个白藜,两只小狐狸相互陪伴,这三百多年的时间才不至于太过平淡无趣。

 

附在陵端身上的红络望着面前的酒杯苦笑,“那时候毕竟还是年龄太小,总以为轰轰烈烈才是生命应该追求的绚丽,却不知道,平平淡淡方能细水长流。”红络将手上的杯子一饮而尽,似哭似笑,“当初的我想都没想到,那三百年的日子,竟是我一生中最温柔的岁月。”

 

再三百年后,收他们为徒的上仙在一次与妖魔的对战中受了重伤,就此沉睡不起。为了收集为上仙制药的药材,红络与白藜下了山,四处寻找所需的药材。初入江湖,让红络与白藜认识了许多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有诚心对待他们的、也有处心算计他们的。过程中遭遇了许多事,有些是好事,有些却是坏事。

 

幸好,一路上还有一个白藜可以相互依靠。

 

后来,他们在一个山谷下寻得所需的守心兰。守心兰三十年才开一次花,花季只有一个时辰。他们需要守心兰的花粉入药,就必须等到守心兰花开。而他们找到的那一朵守心兰,还有十年才能开花。

 

他们在山谷中住了下来,日日守护着那朵小花。三年后的一个夜里,红络离开了山谷。等到白藜取得守心兰花粉出谷,又寻到红络时,红络已经堕入魔道,成了人人口中的妖狐。

 

听到此,陵越不免好奇,出声问道,“你为什么入魔?”

 

红络手上的酒杯握着死紧,连手指都泛出了一圈的白,“为何精?何为魔?不过念头之间,一念成仙、一念堕魔……就是遇到了自己的劫,起了妄念难平因而入魔,又有何来的为什么呢?”

 

自古正邪不两立,何况白藜对于妖魔害得上仙重伤一事耿耿于怀,对于红络自甘堕落成为妖魔,更是无法原谅。从此,原本相持相扶、相依为命的两人,终成陌路,各分东西。

 

之后的几百年,红络总觉得日子过得很快,混混噩噩地一年一年就过了。由于红络本身的底子就好,就上他总是那股似乎不要命的凌厉,借着吞食时他魔物的魔力,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不知不觉中有了一批跟随着他、想求他庇佑的魔物奉他为主,逐渐成为一方势力。

 

他的声势越高,对于正道来说,就是越刺眼的存在。

 

终究成了正道口中的魔头。

 

那一场仙魔大战打了整整十天,山头上的战火一直没有停过,烽火连天,连夜晚都是一片赤红。

 

红络并不在乎这一场战争是赢还是输,他只是觉得烦闷,血腥味不断地充斥在他的鼻腔间,更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嗜血的妖魔本性。

 

红,他的眼前全是一片的红,鲜血淋淋的艳红以及干枯紧缩的暗红,漫天铺地的血红。

 

直到一道银色的光,划破他眼前层层迭迭的红。

 

那是白藜,穿着银色战甲的白藜,举着他熟悉的、也曾经碰触过的配剑,直指着他。

 

听不见白藜对他说的话,红络只看到他的薄唇开开阖阖间,似乎在指责他的涂炭生灵,要他束手就擒,念在同门旧情分上还能留他一条生路……

 

红络突然感到莫名的厌烦,深深的厌倦感袭来。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场闹剧,而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话。

 

他蓦然出手攻向白藜,白藜自然举剑迎击。

 

饮尽手上那杯酒的红络轻笑,摇晃着酒杯问向陵越,“你听过一剑穿心的声音吗?很轻、却又很闷沉……就像是一根长针,刺破鞠球的声音一样,低沉的噗哧一声。”

 

红络被白藜一剑穿心。

 

本以为自己就该从此魂飞魄散,却不知为何他的魂魄飘散,却又在七日后化为了魅。

 

红络发现自己成了魅之后,他是有所遗憾的。

 

遗憾自己竟然还没有死,而且还转成了魅,走在这沉闷而冗长的漫长中,仿佛见不到结束的尽头。

 

他不想活了,却死不了。

 

他去过很多地方,沙漠、雪山、丛林、江南水乡……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稽莱山,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有时候他一睡就睡了十几年,有时候他可以几十年都不曾阖眼。时间对他已经毫无意义,不过就是日落月升的一日又一日。

 

红络手上的酒杯又空了,伸手拿了最后一壶的温酒,又为自己满上。他的故事讲完了,酒也即将要喝光了,只是他与陵越都没有准备换人再添酒的打算。

 

听红络说起往事,陵越却是越发地谨慎,手上的那杯酒迟迟未见底,红络却是喝得起劲,一杯接着一杯,备下的酒水大半进了他的肚子。

 

红络虽然说了许多,但陵越知道他还是隐瞒了部分。入魔虽然只是在一念之间,可由魔再成魅并非易事,尤其是他功体已经完全粉碎的情况下,还能不魂魄消散,反而脱魔成魅,足见红络当时的修行必是极高,这也难怪他在没有实体的情况下,还能施展魂咒缠魄,更可以知道他的功力之高、执念之深。

 

只是依他的能力来看,他已经足以化出实体,为何却要附在陵端身上,仍是让陵越不解,更对他要利用陵端身体所行之事,隐隐不安。

 

两人同桌共饮,却是各怀心事。

 

“你……”陵越犹豫过后,仍是往下问道,“你的执念是白藜吗?”

 

在红络自己的故事中,白藜这个名字出现地太过频繁,而且陵越不确定红络自己有没有发现,每当他提到白藜时,他的语调总是过分地温柔,就连讲到白藜对他一剑穿心时,仍是不带着任何的怨恨,仿佛是春风化雨般地轻柔低喃。

 

“……是劫,是我渡不过的劫。”红络仰头饮下最后一杯酒。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陵越又问。

 

这些事红络本可以不说的,可他说了,而且说得毫无隐瞒,甚至连他对白藜的心思,他也没有隐晦。

 

红络看着手上的空杯子,第一次出现了沉默。半晌,才哑声地回答,“或许是因为,我还是希望有个人能记得我、知道我的故事吧。”

 

陵越不甚明白红络话中的含意,只有仰头将手上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桌上杯盏皆空。

 

不知是红络喝得太急,还是陵端的身体酒力不行,陵越对面的红络已显醉意。单手支着额头,勉力强撑着,半瞇着眼似笑非笑看着陵越。

 

开口,却是出乎陵越意外的一声称呼,“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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