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他们两个丢出门了。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13
看到陵越一身轻装便服地坐在马车车夫位置的瞬间,陵端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愣住;第二反应则是想要喝令他将马车调头回方府。
堂堂天墉城掌教真人,怎么成了一个车夫兼保镳?
前几日方兰生委托自己到南方的某个不知名的小镇收货,不疑有他,身为方府的管事之一,陵端自然答应,承下了方府老爷交办的任务。
方兰生表示因为这趟路程遥远,怕陵端只身上路过于危险,所以特别帮他准备了马车,另外请了个车夫兼保镳,以保护陵端的安全。方兰生还特别拍胸脯保证,这保镳功夫高强的很,就算是妖魔袭击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要陵端安心上路。
那时陵端只当方兰生在说笑,也没特别放在心上,出发时见到那位原本的车夫时,还想说方兰生果然言过其实。如今见到这位真正『功夫高强』的保镳兼车夫,果然是连妖魔都不是他的对手。
今日未天亮就出发,出发时陵端所见的车夫并非是陵越。那位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车夫还表示这趟路途遥远,两人可以轮流驾车,要陵端先到车厢内小睡片刻,睡醒后再与他换手。
谁知睡了一觉醒来的陵端,钻出车厢正要与对方换手驾车时,就看到驾车位置上的人已经换成了陵越,而原本的那位车夫已经不见了。
没想到自己又被方兰生摆了一道。
不用看陵越也知道陵端现在表情有多差,大概在心里正在骂着兰生吧。
“你别怪兰生,是我请他帮忙的。”陵越将责任揽了过来。
他原本也不赞成兰生用欺骗的法子,只是兰生说的也没错,若是他直接邀请,陵端首先不会承认自己心结未解,更不会答应与自己同行。
他是一定要带陵端走这一趟,只希望能稍微解开陵端的心结。
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采用兰生的方法,确保陵端上路。
陵端哼了一声,正在气头上的他,终究没忍住一句嘲讽,“想不到这些年来,陵越真人大有长进,可越来越正直了。”
本是明嘲暗讽的一句,被骂的陵越却是听得有几分喜色。他宁愿看陵端像过去在天墉城般张牙舞爪的小霸王样,也不愿意见到他在方府那副疏离客套的模样。刚刚那句讽刺,倒是有几分他以前找屠苏麻烦时的口吻。
陵越在心底苦笑,真没料到他竟然会有怀念陵端那副故意挑事模样的一天。
“不知真人要带我去何处呢?”到了这时候如果他还以为方兰生要他去收货的事是真的话,那他陵端就真的是没脑子了。
而陵越会特别伙同方兰生欺骗自己,恐怕这一趟去不去是由不得他了。
陵越说,“带你回家看看。”
“回家?”陵端不解。
家?他还有什么家呢?目前对他称得上是家的,也不过是方府跟天墉城。但是他们才刚从方府出来,陵越指得自然不会是方府,若指的是天墉城,这方向也完全不对。
拉紧缰绳,陵越将马车安稳地停在路旁。这一句话,他必须好好地对着陵端说,“我要带你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
从陵越那天晚上做的梦境来看,陵端的心结在他被父母什么都没交代的情况下丢到天墉城时就种下了,日积月累,再加上之后发生的事,才让他认定无人要他、没有人在乎他,最后心如死灰。
要解开陵端的心结,就必须从最开始的源头下手,所以陵越决定先松动陵端对他被父母丢到天墉城的疑惑下手。
决定之后,陵越开始调查陵端是从何处上天墉城。在询问过几位前代长老跟涵素真人之后,并由天墉城的收徒纪录上来看,陵越判断陵端应该是从南方的丽州蕴城一带被带到天墉城。
确认为丽州蕴城之后,陵越从蕴城为中心往外访寻,终于在蕴城西边的一个小山村里找到了陵端父亲的故友。
在听完那位老人对自己所说的往事,陵越决定带陵端亲自走一趟。
陵端必须亲自来听听这些事。
“有些事你必须知道。”陵越看着陵端。
陵端看向陵越,“如果我不去,不知道真人是打算怎么做呢?”
陵越一时无语以对。
虽说他与兰生合谋将陵端从方府带上了路,可若是陵端坚持不去蕴城,他又能如何呢?难不成真把他给绑了,当作囚犯押解般押到蕴城?
可那位老人说的那些事,对陵端真的很重要……无论是为他自己、还是身为人子,他都应该听一听。
看着陵越为难的神情,陵端突然觉得想笑。
不知道为什么,在陵越面前他总是要把面对其他人花上更大的克制力,才能压住想要激怒他、看他脸色变化的冲动。陵端想,或许是一种反弹吧,以前有多在乎他,现在就有多想伤害他。
最好刺得他再也不靠近自己,两人再不见面最好。
但是真看到陵越低下眉眼、神情沮丧时,心头还是会无端地抽痛着。
罢了,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干脆就顺着他的意思去看看,结束之后就可以各自道别,也算好聚好散。
慢慢地将自己缩回车厢内,布帘落下瞬间,淡淡的一句,“走吧。”陵端也算同意了走这一趟。
微微一笑,陵越挥动手上的缰绳,载着两人的马车再次缓缓前行。
一路上虽然两人之间大多时间都是沉默无语,但至少有了基本的互动,走了十几天,总算到了蕴城。
期间陵端也问过陵越,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御剑带他,省时也省力多了。
陵越表示陵端脚有旧疾,怕站立的时间过长无法承受。
在陵越背后砸了砸嘴,陵端对陵越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其实陵越不用御剑的原因,是希望这条路的景象能勾起陵端一点的熟悉感,让他有回家乡的感受。
陵端望着窗外的景色,应该是陌生的,却又时不时给他熟悉的感觉。他想,他的确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走过这条路。
恍惚之间,马车已经到了蕴城的城门前。
陵端抬头看着城墙上的『蕴城』二字,莫名地感到紧张起来,他的确有几分想知道他的父母是怎样的人、自己出生的地方是怎样的风情,但又害怕自己对一切太过模糊,最怕的就是他根本就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生出任何一点的感受。
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无动于衷。
或许,他就不该答应跟陵越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