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端】故人故事12
＊这是狗血的一章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12
见陵越面有疑惑，涵素只能苦笑。
自己看大的徒弟心里最挂念的是什么，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陵越向来只一心放在修道练剑之上，从来不懂情爱；陵端却又是面薄别扭的性子，也不愿意开口。
修道讲究自然而为，既然陵越陵端不察不求，身为长辈的他，自然只能冷眼旁观，任由这些孩子自己折腾。
谁知道这一折腾，就让陵端把自己给赔了进去，不但违反规定吸食魔气，还被剔了仙骨逐出天墉城。
当初涵素知道陵端被如此重惩之后，不可谓心有不甘。可就算再心疼自己的弟子又能如何，毕竟陵端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只是当他看到完全浑然不知的陵越时，心中的那股怒气却怎么也平不了，所以他急急传了掌教之位，以云游为借口离了天墉城，求一个眼不见为净。
谁知道兜兜转转一圈之后，陵端与陵越两人之间仍是牵扯不清。见陵越此次提起陵端，口吻不若当年如此淡然，涵素这才露点口风来试探下陵越。
只是见陵越依然是一脸不解，涵素不免在心底为自己的徒弟叹了口气，当真仙人无情啊。
罢了罢了。
恐怕如今陵端更不会让陵越知道他对他曾经的在意。
曾经？
涵素为自己在心中冒出为陵端下了曾经两字的想法暗暗疑惑，却又很快地释怀。
是了，该是曾经了。
依陵端的性子，若是认为自己无颜见他，有怎么会认为自己还有资格对陵越抱有这种心思呢？
就算仍是有情，陵端也会狠狠掐死这一点想念吧。
思绪翻转，涵素不免觉得自己刚刚的脱口而出的一句过于鲁莽。
虽说解气，却真真是多此一举。
就怕是自己多事，反给陵端找不痛快了。
『若说天墉城里，陵端最在意的人是谁，就是你陵越了。』
是他？
回想过去他与陵端的种种互动，陵越只觉得背脊发冷。
真是他！
是自己凡事想得太简单，还是陵端太会隐藏自己？
原来陵端还是那个小时候总爱跟着、总爱粘着自己的那个小团子。
还是那个跟自己说，我想保护大师兄、保护天墉城的小陵端。
他从来没变，只是学会了隐藏，用不在乎的表情，隐藏了向着自己伸出来的双手。
可是，他怎么能对陵端伸出来的手如此视而不见呢？
第一次，陵越真觉得自己真是风晴雪、兰生所念叨的不通人情。
脑子不断重复着涵素方才的那句话，陵越只觉得有什么隐隐不明的东西就要破茧而出，胸口莫名有着一股郁郁不平的气叫嚣着要冲出身体，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只能在体内如无头苍蝇般乱窜，撞得他头脑发胀、全身生疼。
那天夜里，陵越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小时候的陵端抱着自己哭得伤心。
小小的陵端问，大师兄，我的爹娘是不是不要我了？
半大不小的自己，哄着他说，不会的，师弟的爹娘就是因为疼你，才送你到天墉城修练，不是不要你。
抽抽鼻子的陵端努力睁着眼，大师兄说的是真的吗？
陵越点头。
那他们会来接我回家吗？
陵越牵着陵端的手，以后天墉城就是陵端的家，大师兄、掌教真人，还有其他长老，都会在这陪着陵端。
似乎了解自己爹娘不会再来接自己回家的陵端，眼泪又掉了下来。随即又胡乱地抹了把眼睛鼻子，努力地止住自己的抽泣，抽抽噎噎地问，那大师兄会一直陪着陵端吗？你会不会也跟爹娘一样不要陵端呢？
陵越说，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原本低着头哭泣的陵端，却突然甩开陵越牵着他的手，还一把将陵越推得远远的。陵端大声哭吼着，大师兄你骗人！你骗人！你就跟爹娘一样，不要陵端了。
不，我没有不要你。
陵越伸手想拉住陵端，却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手，是他现在的手。
被小小陵端指责的，是长大成人的他。
小小的陵端仰着头放声大哭，哭得声嘶力竭。
你不要我了、连大师兄也不要我了……没有人要我！每个人都不要我！
不！
陵越冲上前去，想将那小小的孩子抱入怀中。
我没有不要你！师兄从来没有不要你！
冲上前的陵越伸出手，陵端小小的身影却在陵越即将碰触到他的瞬间消失。
陵端！
陵越在黑暗中喊着。
远方，成年的陵端笔直地跪在肇临的墓前，握紧了双拳，用通红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墓碑。
肇临，连你也要丢下师兄吗？连你也不要师兄了吗？
陵越想上前，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陵端，只能站在陵端的身后，看着他肩膀因为竭力压抑而不断地颤抖着。
陵越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现将陵端一身武功废去，逐出天墉城。
听到师尊的声音，陵越猛然睁开眼，却见师尊已出手除去陵端的仙骨，台下的陵端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倒趴在地。
顾不得身旁的师尊，陵越急急走到陵端身边，想伸手扶起陵端。却见自己的双手一碰触到陵端时，身边景象陡然剧变，原本在场的师尊以及其他师弟们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口角还溢着鲜血的陵端独自仰躺在地上。
眼角的一滴眼泪，滑落到耳鬓，落地入土。
细细的低鸣声转为呜咽，然后化成疯癫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陵端，你这痴心妄想的呆子！你怎么还傻得认为有人在乎你呢！
连师父、连天墉城都不要你了！
狂笑声最终又化为了一声破碎的痛哭。
不，不是的。
陵越跪在陵端身边，想要扶起他，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陵端巍巍地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陵越握紧自己的拳头，手上的青筋突起，却止不住心中的哀戚。
师弟，师兄没有不要你。
真的没有不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