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而行

＊越写越长，私设越来越多，更新应该不会太快……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07

 

这个冬天过完后，陵端还是没能离开方府。

 

因为玉泱的缘故，他只能继续留在方府里。过完年后，原来的库房管事告老还乡，准备回老家去颐养天年，陵端接了他的工作，正式成为方府的库房管事。

 

过完年不久，方府迎来了另一桩喜事，孙月如顺利生产，方兰生喜得女儿，命名为方沁儿。

 

孙月如本来身子就不算好，生完孩子更为体虚，方兰生专心帮她调养身体，顾不上方府许多事情，大多交给陵端代为处理。

 

方沁如满月时，陵越、芙蕖，甚至风晴雪都特意来方府祝贺。陵端借着买货的名义外出多天，避开了与众人的碰面。

 

回府后清点方沁儿的满月贺礼，见到了个刺着牡丹花瓶的香囊，看来这小师妹的女红功夫仍是不见增进。

 

风晴雪送了根亲手做的桃木小笛也算精致，颇有心意。

 

就是陵越赠的剑穗让陵端不禁失笑，别说这赠剑穗的意思于孩童满月之礼不合，况且沁儿还是一个女娃啊，难不成以后要她成日舞刀弄剑吗？不过那位掌教真人身边恐怕也只有剑穗最适合女孩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眨眼间，将近五年。

 

这些日子以来，每三个月陵越都会让玉泱下山来方府住上三天，有时候也会同玉泱住在方府三日，虽然陵端总是尽可能地避开陵越，但同住一个院中，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况且陵越还是玉泱的师傅，玉泱在天墉城的情况如何，陵端也只能向陵越询问一二。

 

只是陵端依然只愿称呼陵越为掌教真人。

 

陵端总会趁着玉泱回来的这三天，教着他一些人世间的事务，如银两的汇换、记账、为人处世的应对进退，以及一般私塾所教儒家经典。方兰生总是每每念他，玉泱入了天墉城，就是要修道成仙、脱离俗世，怎么陵端还要玉泱学这些人间俗事。

 

陵端笑说，总比下山时连银子是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好吧。

 

方兰生或许不明白陵端的用意，可陵越却明白了。

 

陵端在害怕。

 

他害怕玉泱有一天会跟他一样，被天墉城驱除下山，任其自生自灭。

 

陵越心中感叹，看来陵端对被赶下天墉城一事还是心结未解。

 

又是三个月，正好这次玉泱来方府的这三日期间适逢中秋，陵端准备了几样玉泱爱吃的月饼，准备过节。

 

只是原本该一早就到的陵越跟玉泱，一直到午膳过后都还迟迟不见。哄着向自己撒娇的小小方沁儿，陵端不免有点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沁儿就是喜欢粘着陵端，对此方兰生没少吃过陵端的醋。

 

或许是察觉到陵端的不专心，方沁儿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放声大哭。陵端只能把这小女娃抱在怀里慢慢地哄。好不容易才将人给哄睡，交给了奶娘带回房后，陵端才得以脱身回去自己的小院。

 

小院中的那棵树原来是棵杏树，夏季结果之后就开始落叶，转入秋天后已然又只剩枝干。

 

坐在院中的石椅上，陵端思量着是否该去找方兰生，问问玉泱为何今日还未到。

 

正在思索，院中法阵光芒乍现，一起一灭后，陵越与玉泱已立在院中。

 

陵端迎上前，正要询问今日迟到的缘故，却眼尖地发现到玉泱手背指节上的瘀青，细看脖颈处还有被抓的红痕。

 

一把将玉泱的领口翻开，锁骨、胸口还有点点青紫。

 

“怎么回事？”陵端问。

 

玉泱咬着唇不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陵端再问了一次，这次眼睛看向了陵越。

 

陵越看了眼玉泱，才又看向陵端，“打架。”

 

原来是天墉城几个弟子私下嚼口舌谈论到了陵端之事，因为是道听涂说而来的，难免有失公允、过度夸大。玉泱听了不舒服，一时气愤跟他们起了口角，后来演变成拳脚相向。

 

虽然不算大事，还是必须受罚。玉泱被罚一个人扫了五天的天梯，今天也是等他扫完天梯才下山，因此耽误了时间。

 

陵端听完玉泱打架的来龙去脉后，一言不发转身就独自回房，玉泱知道他气极了，连忙追进去，双膝落地就跪在了陵端的面前。

 

“大哥……”玉泱诺诺地叫唤。

 

陵端侧着身看了眼玉泱，冷冷地问道，“你还记得那时你入天墉城时，我对你提出的要求吗？”

 

玉泱低着头回答，“记得。”

 

“记得你就该知道，你不认识什么陵端！陵端跟你毫无关系！”陵端努力压住自己的怒气。

 

“不！”玉泱跪着向前两步，“陵端是我大哥！是救我疼我教我的大哥！”

 

“你！”陵端气得倏忽站起身，“你若是做不到我提出的条件，就下山回来！”

 

“大哥……”玉泱猛然掉下眼泪，哽咽地说着，“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他们把你说成那么不堪……”

 

陵端闭了闭眼，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玉泱原本咬着唇不肯开口，在陵端瞪视的眼神中才缓缓开口，“心胸狭窄、结党营私、诬陷他人、吸食妖灵、死不悔改、残害同门、轻视生命、不顾生炭涂灵……”玉泱的声音越来越小。

 

陵端叹了口气，“他们说得没错，你又何必为一个这样的人强出头呢？”

 

“不是的，”玉泱抬头看着陵端，“我听肇其师叔说过，虽然你在天墉城里总是耀武扬威，可对师兄弟们还是很照顾的，你只是刀子口。你会针对屠苏师叔，是觉得屠苏师叔入煞即入魔，是天墉城的大患，怕他煞气发作伤了众人，才会想尽办法想赶他下山。后来，你是为了要帮肇临师叔报仇，讨一个公道，才会犯下大错……你才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小人。”

 

“我是。”陵端看着玉泱，“我就是他们口中十恶不赦的小人，所以我才会被天墉城驱除下山。你明白了吗？”

 

“大哥……”玉泱终究忍不住，哭了起来。

 

陵端坐回椅子上，看着玉泱，声音木然，“为什么哭？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就是心疼大哥你！”，玉泱爬过来，伏在陵端腿上大哭，“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

 

陵端拍着玉泱的背，轻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不是，已经与他无关，不过是留给人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只是没有想到多年后，竟然还会有人为他心疼、为他而哭。

回想起被拔除仙骨、驱除下山时的情景，陵端心头一窒，眼眶瞬间红了一圈。抬头闭了眼睛强忍住泪水，再睁眼时，目光正好对上还站在屋外的陵越。

 

四目相对。 

=================

 

好想写番外啊~~~

想写他们在一起之后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