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端】故人故事02
＊不知道究竟是短篇还中篇，大概不会是长篇吧，更新应该不会太快……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02
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陵端担心的出言讽刺或挟怨报复，方兰生只是命人尽心尽力地好好照顾他。
偶尔，方兰生也会亲自来看看陵端身体恢复地如何，不太忙的时候，他就会留下来与陵端聊聊天。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方兰生说着，陵端安静地听着。
听着方兰生说着那年自己被陵端逼着吃了一堆包子，害的他好几年看到包子就想吐；说着他第一次见到御剑飞行的功夫时，就打定自己也要上天墉城修道学剑的决心；说着他认识了一只小狐狸的故事……
叨叨念念说着的，都是那些年的事。
仿佛说故事般。
起初，陵端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方兰生会来找自己聊天，当年的他们关系并不好，彼此看彼此都不太顺眼，甚至还有点小恩怨，怎么看，都不是属于叙旧的好对象。
可方兰生似乎不在意，身在别人屋檐下的陵端自然也不便介意。陪聊就陪聊吧，反正眼下他除了躺在床上养伤养病，哪都去不了。
随着方兰生的述说，陵端慢慢地明白了他以前不知道的一些事。
欧阳少恭原来是太子长琴，为了寻回自己另一半的仙灵，不惜逆天而行、疯狂而为。
屠苏在蓬莱一战中，与欧阳少恭同归于尽，灵力消散而死，化为永世无法轮回的孤魂。
风晴雪以玉横收纳屠苏灵魂，以放弃了自己轮回的机会，换取长久的寿命，寻找屠苏的重生之法。
大师兄还是接任了天墉城掌教，却空悬着执剑长老之位。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在自己颠沛流离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颠沛流离。
听着听着，陵端明白了为什么方兰生来找他聊天，当年的几个人，死的死、散的散，还有谁能与方兰生就当年事、就那些故人聊上几句呢？
也就只剩自己一个了。
转眼间，又是黄昏时分。方兰生嘱咐陵端好生静养后就离开了。
这段日子以来，陵端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天气逐渐转凉，即将入冬的寒冷侵体，让他原本就带有旧疾的身子，还是疾病缠身，所以这阵子方兰生除了帮他治病之外，也在帮他重新调养身体。
晚膳之后，裹着棉被的陵端坐在窗边，窗户微微地推开，令人瑟缩的北风立刻迎面袭来，卷走了室内的一点温度，却也让房内多添了一分的清明。
透过窗缝，陵端看着小院中那棵已然完全落叶、只余枝干的树木。
他万万没有想到，之前总爱缠着人带他闯荡江湖的方兰生，会安分地接下方家的继承，心甘情愿地守在琴川这一个小小的城镇。
也没料到总吵着要上天墉城的方兰生，最后却是佛家的俗门弟子。
也没想到与方兰生拜堂成亲的，不是他以前总追着的襄铃，而是方二小姐生前为他指婚的孙家小姐。而且夫妻两人感情鹣鲽情深，如今孙家小姐已身怀六甲，不日即将生产。
陵端轻笑，不知道当年的方兰生是不是打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变成现在的方兰生？
白云苍狗，事过境迁，物是人非。
陵端想着，那他自己呢？
他的那些错、那些执迷，是否也能事过境迁吗？
他真的可以放下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被他一时妄行害得丧命的生灵，好好活着？
他真的可以放过自己吗？
陵端低头一叹，正好见到方兰生带来给他看的佛书被风吹开，一句『过去事，过去心，不可记得。』撞进眼底。
倒吸一口气，陵端倏忽以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滴在他的衣襟上。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哭痛了双眼的陵端心想，他真的、真的可以忘掉，重新开始吗？
那天夜里，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悄然无声，却是铺天盖地的一片白茫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