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现代】色不迷人04
＊现代架空。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八爷的名字私设为齐天。
04
盯着齐天吃完了半碗白粥后，张启山便离开了。
齐天瘫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电视遥控器，电视上吐着血的女演员倒在男演员的怀里，正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对男演员深藏的爱意。齐天一边在心底吐槽着最好吐血的时候还能说那么多话啦，一边思绪越飘越远。
齐天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张启山有不一样的心思呢？
他闭上眼思索着，是什么时候呢？
大约……是在那个多雨的春天吧。
那一年，齐天猝不及防地成了孤儿。
接到公安局通知父母因车祸双亡的消息时，齐天整个人是懵的，脑子里只有要快点回去的意识。匆匆向学校及导师请了假，身边的朋友跟室友，谁都来不及说明解释，便急急火火地坐车回乡了。
才到家，齐天就被车祸裁决、保险、继承手续，以及父母的后事处理，整得他一个人忙得团团转。齐天父母都是孤身来到这二线城市成家后落地生根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代为处理这些事情，虽然有些跟齐天父母交好的朋友愿意伸出援手，但可以帮忙的地方仍是有限，很多事情还是要齐天自己亲力亲为。
可怜的齐天，回来了二天根本忙得连哀吊父母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不断地在公安局、保险公司、殡仪馆以及民政局来来回回地奔波着。
第三天下午，当齐天刚从民政局办好父母的死亡证明回家时，就见到不知道从哪知道消息、赶过来的张启山，撑着伞站在自己的小区门口。
这几天一直下着雨，细细绵绵的雨丝，斜斜密密地交织成一片朦胧，无论是远方的层迭楼房、还是齐天自己眼前走着的街道四周，感觉都蒙上了一层轻纱，如云烟缭绕、如海市蜃楼，虚幻地没有一点真实。
就连人已经站在了齐天的面前，齐天还是觉得眼前这个撑着伞的张启山，只是自己在作梦。
直到张启山伸开双臂抱住了他，对着他说，「没事的，我来了。」
眼前的景象瞬间从灰蒙蒙的颜色转为清晰，连带着齐天第一次真实地认知到，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强烈的悲伤从心脏蔓延开来，拉扯着自己的四肢百骸，痛得他紧紧抱着张启山，哀嚎大哭。
齐天哭得惨烈，由着张启山扶着他一路哭回家，回到家后还是止不住，一边打着嗝一边继续哭。
哭到声音嘶哑、双眼肿到要睁不开、鼻塞气喘、脑袋昏昏沉沉的，齐天还是停不下来，仿佛要把这几天都没掉的眼泪，一口气全哭完。
张启山没有办法，只能让他狠狠地哭，偶尔用毛巾帮他擦一擦脸、趁空档让他喝一口水。
最后，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哭到头昏了，齐天没了声音，迷迷糊糊地倒在张启山怀里。
齐天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正吊着点滴，床边的张启山横眉竖目地瞪着他。
原来是齐天睡着后没多久，就脸色发白、按着肚子全身抖个不停，张启山见情况不对，连忙送他来医院挂了急诊，结果是胃炎引起的胃痉挛。
医生检查后说是饮食不正常造成的胃炎，这几天要少量多餐，吃点容易消化的食物，避免酸辣。这几天齐天东奔西跑的，吃饭的时间极不规律，再加上自己情绪低落，又是有一餐没一餐的随便应付，结果就让胃出了毛病。
张启山顶着一张黑脸闷不吭声坐在床边，一只手却是紧握着齐天没吊点滴的那只手。
齐天看着张启山的侧脸有好多问题想问，想问他怎么知道消息的、想问他怎么会来的、想问他学校现在如何了、想问他自己刚刚哭成那样是不是给他带来困扰了……结果哑着声音出口的，却是带着浓浓鼻音的一句，「佛爷，我爹我娘没了……我没家了……」
「没事的，」张启山握紧齐天的手，弯腰低身将自己的头靠着齐天的头，轻声道，「你还有我，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爸妈就是你爹娘。」
齐天闪着泪光，哽咽地摇着头，「我才不要当你家的人，我姓齐又不姓张。而且你也没妈啊，我也不要你爸，太凶了。」
不管齐天的胡言乱语，张启山只是一再地对着齐天说，「没事的，没事的，你还有我、还有我。」
回忆完过去的齐天，觉得自己那一年真惨，不但双亲逝世，自己还落了个胃炎的老毛病。
歪着头的齐天看着电视里男主角葬了女主角后，勇敢赴死的背影，从沙发上滑了下来，直接躺平。
那个春天，张启山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等到他发现时，那颗种子已经扎根发芽，长出一朵名叫爱情的鲜红玫瑰。
而他，已经无力铲除，只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那朵玫瑰。
关掉隆隆作响的电视，躺在沙发上的齐天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当时的自己一定没料到，如果现在佛爷把当时的话再对自己说一遍，恐怕自己会马上点头说好，答应当他张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