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而行

＊越端故人故事的后续，番外一。

＊狗血的让我想吐血……懒的修了TAT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10

 

与魏谦的谈话终究还是不欢而散。

 

从那一天起，魏谦对于追求陵越的攻势就更加肆无忌惮，一有机会就约了陵越两人单独出门，或者跟在陵越身边转着，完全无视于陵端越锁越紧的眉头。

 

更让陵端郁结的是，陵越竟然没有拒绝魏谦的亲近，两个人反而越走越近，常常都见不到两人的身影。陵越来找他的时间也变少了，几乎都是晚餐之后来看看他伤势恢复的进展如何，其他的时间都没有看到他。

 

陵端猜不透陵越的想法。

 

以他认识的陵越来说，大师兄绝对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见异思迁的人，不会才过几天就移情别恋到魏谦身上。

 

只是陵越这几天丢下他，与魏谦同进同出也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突然，陵端想到了那一晚，陵越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他从来没有看轻过他。

 

他说，屠苏对他来说只是兄弟情深、再无其他。

 

他说，“陵端，你知道的。”

 

他的确知道，知道陵越对他的真心。

 

若是说当时在杏花树下，陵端对陵越的那句「我心悦于你」还有所疑虑，现在的他已经相信陵越那句话的真心诚意。

 

陵越已经明白地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了。

 

只是，陵端还是害怕，害怕自己害了陵越。

 

陵越有修成正果的能力，是可以跳出三界之外、不再入轮回之苦，可以不惹尘埃、不沾人间之苦。他不能以自己一人之私，就毁了陵越成仙的机会。

 

『俗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就是说明能与所爱之人两情相悦、执手到老比起当神仙可好上许多了。』蓦然，魏谦振振有词的那句话，闯入陵端的脑海中。

 

陵端握紧了双手，直到指甲陷入手心中，印下深深的痕迹之后，才又慢慢地松开手。

 

他想，魏谦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忌妒。忌妒魏谦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追求陵越。

 

魏谦不明白陵越从小到大为了修行付出过的努力、流过的汗水，也不知道陵越从小抱定的理想、还有众人对他的期许。

 

这些，全都落在陵端的眼里。

 

他看过陵越一剑一剑反复不断的练习，他听过陵越说过要跟他师尊一样修道成仙的期望，他知道天墉城上下所有人对陵越的期许，所以他没办法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缘故，就断了陵越的修仙路。

 

魏谦可以如此理所当然，而他不行。

 

陵端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再跟魏谦好好谈谈。

 

特意坐在魏谦的房门前等他，等了一个多时辰，陵端总算在即将黄昏时见到了魏谦的人影。

 

身旁未见陵越。

 

原本还哼着曲调的魏谦，在见到陵端时神色一楞，随即又堆满了笑容迎上前去，“大哥你今天气色好多了，看来多活动活动的确有助于你伤势的恢复。”

 

前天魏大夫在检查过陵端的脚伤后，便嘱咐陵端如果可以走动的话，就尽可能地走动走动，对伤势的痊愈会有所帮助。

 

“的确是好多了。不过我来找你不是要谈我的伤势，而是……”陵端抿了抿嘴，决定直接开门见山，“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就答应我放弃对陵越的感情。”

 

“大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魏谦脸上的笑容敛去，只余满脸的阴沉，“如果我不答应，大哥真要与我恩断义绝吗？”

 

陵端低声道，“大弟……你答应我吧，别逼我……”

 

“我逼你？我逼你什么了？是我逼你放弃陵越？是我逼你把陵越推开的吗？”魏谦语气中夹着显而易察的讥讽，“我从来都没有逼过你，反而是你时时要我放弃对陵越的感情，处处压迫着我！”

 

“你是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陵端也来了气，“我只是要你看清楚，不要以爱的名义去毁了他！”

 

魏谦嗤笑一声，“哈，陵越大哥可是堂堂天墉城掌教，武功高强地很，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有什么能力去伤害他，又能毁了他什么？”

 

“你会毁了他的修仙路。”陵端说。

 

“又是什么狗屁修仙！”魏谦不耐烦地来回走了几步，“你有问过陵越大哥想不想修仙吗？究竟是他执着修仙，还是你执意要他修仙？”

 

“你什么都不懂！”陵端一拳砸在椅凳上，“大师兄他自从入了天墉城后，他的目标就是跟他师尊一样，修练成仙。你根本不知道他多努力才走到现在，怎么可以为了你一个人的小情小爱，就毁掉他所有的辛苦跟付出！”陵端喘了一口气，平稳下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谁都不可以这么自私。”

 

魏谦看着陵端，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你就是这样欺骗你自己的吧。”魏谦停下笑声，冷漠地看着陵端，“话说得好听，是为了替陵越大哥着想，其实根本就是你胆小，你害怕他有一天会离开、再不爱你，所以你不敢对你承认他的感情、也不敢承认他对你的感情。”

 

“我没有！”陵端努力地压抑自己越来越激动的情绪，“很多事，错过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想他痛苦一辈子。”正如肇临被杀、正如他吸食魔气、残害同门，他连悔过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你帮他找了一个不能爱的理由，不过就是因为你不敢爱，却又不愿看到他与别人双双对对，非要把他困在天墉城内。”魏谦冷哼一声，“你才最自私的那一个，而且对陵越大哥如此残忍。”

 

陵端倒抽一口气，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从来没有想过，让陵越圆满修道成仙，是一件对陵越残忍的事。

 

“你说着好听的话，却狠狠抛下他，让他困守在天墉城中，要他一人背负起所有的责任。你让他动了心、却不能爱，进不得成不了仙、退不得当不了平常人，只能终极一生品尝着无尽孤寂。”魏谦双手握住陵端的双臂，“大哥，你有多恨陵越大哥啊！”

 

“我没有！”陵端反驳着，“我不恨他！我没有恨他！”

 

“你有！”魏谦继续逼迫着陵端，“你恨他，恨他偏袒他人、害死你的同门师弟。你恨他，恨他让你被废仙骨、驱除出天墉城。你恨他，恨他不爱你，所以你也要让他尝尝不得其爱的痛苦！” 

 

“我没有！”陵端挣脱掉魏谦的箝制，“我是怪过他，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他！”

 

“你承认吧，你就是恨他。”魏谦冷漠地看着陵端，“所以你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却一再地践踏他的感情，一再地把他推得远远的，就是为了让他尝尝你以前经历过的求不得。”

 

“不！我只是不想毁了他的修道。”陵端双手揪住魏谦的衣襟，“我是为了他好。”

 

“说谎。”魏谦完全无视于陵端的胁迫，“你恨他，很恨很恨他。”

 

“不！我没有！我是……我是……”陵端揪着魏谦衣襟的双手在颤抖着。

 

“是什么？”魏谦追问，“如果不是恨，那是什么？”

 

陵端抿着嘴，一声不吭。

 

“是什么让你坚持陵越一定要修仙？又是什么让你一再阻止我追求陵越？”魏谦进一步再追问，“究竟是什么？你说啊。”

 

“我只是希望他能得偿所愿，永远不会有后悔的遗憾……”陵端慢慢松开了魏谦的衣襟，闭了闭眼睛，才又重新开口，仿佛呢喃低语，“因为我爱他，从以前到现在。”所以他只想让陵越走该走的道路方向，不会像他一样，明白什么叫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