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端】故人故事29
＊终于写完这段了！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29
话一出口，陵越胸口猛然紧缩，头脑却是涨到要爆炸，隐约中他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哀鸣、有人在唤他的名字，更多的是那种会让人头皮发毛、全身汗毛倒立细细尖尖的冷笑。
陵越想握住陵端的手，视线却已经什么也看不到，慌乱地摸索着，除了空虚之外什么也没有。
用力地甩了甩头，陵越勉力睁开眼睛，前方依然还是浑沌一片，只有耳边喧嚣的锣鼓震天，声声刺激着他。
一拜天地。
隐隐约约中，陵越看到陵端穿着一身大红囍服，手握着一端红绸彩球，另一端被握在挂着霞披、覆着红巾盖头的新娘手上。
二拜高—
不，陵越歪歪倒倒地冲进婚礼中，打断了拜堂的仪式。他冲向陵端，紧抓着他的手，欲将他带走。
陵端却是一把甩开陵越的手，看着陵越平淡地说，“大师兄，放手吧。”
愿你修得成果、列登仙位。
断情绝爱，不惹尘埃。
不！
陵越眉心红光并出，双目赤红如血，肌肤下泛起青色的脉纹，由脖颈向上蔓延，袭上天灵—
倏忽，一道清气从天灵直灌而入，清冷的声音催道，“抱元守一，气走八方！”两指点上陵越眉心，一道凛冽真气破空入神，终于将陵越的神识由混沌中拉回。
陵越视线恢复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凛然的紫胤真人。
“师—”陵越才想开口，一口鲜血呕心喷出，整个人猛然失力，意识逐渐散焕，终究昏迷倒下。
紫胤真人摇头叹气，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陵越早已走火入魔，落入魔道。
陵越醒来时，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醒来后的陵越没有动，只是盯着眼前的床顶看着。
他突然想到红络。
一念成仙、一念堕魔。
起了妄念难平自是入魔。
虽然昏迷过去，陵越还是明白他此次险险走火入魔、只差一步就万劫不复，更清楚地知道，是什么让自己差点走火入魔。
是陵端。
他的妄念难平是陵端。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早已放不下陵端了。
回忆过去细细种种，陵越却无法确定自己是从何时种下这份执念？
是在善堂看到陵端与温宜一对璧人时的不喜？还是被红络附身时那一吻的心动？还是在蕴城面摊前的谈及往事的笑语？
也许当他在树林里见到奄奄一息的陵端时，自己的心就不再平静。
也或许在小小的他背着小小的陵端时，早已在心底栽下种子。
润物无声，感情的种子不知何时冒了芽、扎了根，随着日日夜夜发芽滋长，终究层层迭迭缠住了自己，却还是浑然不觉。
又有如静水覆身，无从感受，却早在其中，不可自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一直不愿意正视，却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他心悦于陵端。
不只是师兄弟情义，还有不愿放开他的执念，以及不可说出口的欲念。
一滴泪从眼睛滑落，落在枕头上消失，陵越却松了一口气，原本压在心头上的窒息感消逝无踪，只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明白白。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蓦然，紫胤真人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边传来。
闻言，陵越楞了一下，随即从床上起身，面对紫胤真人双膝跪下，“是陵越能力不足，辜负了师尊的期许。”
背，却挺着笔直。
紫胤看着眼前跪在自己身前的大弟子，似曾相识的景象。
那一年，自己另一位的弟子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请求为他解除其身中的封印，说着他不在乎自己能够活得长久，只求按自己心意去活过这一生。
心之所向，无惧无悔。愿求仁得仁，绝无怨怼。
紫胤在心中轻叹一声，陵越对于感情向来无求，如今却对一人起了执念，又岂是他人一言两语就能放下。既然他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不如就让他去吧，又何必再困着他呢？
“既是如此，顺机缘行事去吧。”紫胤推门离开，“愿求不悔。”
陵越心中悸动，不知是大喜还是大悲、或者是对自己违了师尊期许的失望，还是对这层层自责的解脱，只能低身以头叩地，“弟子谨尊师尊教诲。”
无论之后如何，他亦不言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