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端】故人故事21.5
＊前两天翻到笔记本上的大纲，才发现自己漏写了这一段……虽然并不会改变结局或故事发展，但思来想去后还是觉得该加上这一段，整个过程比较完善，所以就多了这个0.5的……（自己捂脸）
＊ooc的锅我自己背，与人物角色无关。
21.5
在离琴川不到三天的车程距离时，陵端特别请陵越调道到附近的一个小镇，入了城镇后，还熟门熟路地为陵越指路，停在了间善堂前。
善堂前一位约五十多岁的老大爷正在扫地，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面前，还有些好奇地张望。当陵端一跳下马车时，老大爷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微笑着迎上前来，“陵管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我办事经过，就过来看看您老人家跟孩子们，顺便送上几盒在路上买的点心，让孩子们开心开心。”转身就从车上搬了好几盒当天在山下小镇买的点心礼盒。
陵越这才明白，那时候陵端说是要为沁儿买伴手礼，结果却买了不下十盒，原来多出来的点心，是打算送到这的。
见陵端一个人搬得吃力，陵越下车便接过了大部分的礼盒，只是在接过礼盒时，不小心碰到陵端手臂时，陵越还是下意识地闪躲了下。
稍纵即逝的瞬间，陵端却察觉到了，低垂的眼帘遮掩了他的哀戚，抬头面对老大爷时，又是笑得温煦。
老大爷一方面迎着两人进到善堂，一方面扯着嗓子喊着陵管事来了。不一会儿，不知从哪涌出来的孩子，就围了陵端一圈，此起彼落地喊着陵叔叔、管事叔叔。
不多时，侧院又来个老大娘及一个年轻姑娘，老大娘叫喊了好几声，才把一群孩子唤开，将陵端陵越两人给迎入了厅内。
原来这间善堂是方府出资，专门收容被遗弃孩子的善堂，老大爷跟老大娘姓叶，是一对兄妹，两人都未娶未嫁，负责管理这间善堂。陵端外出收租买办时，就会特别过来看看孩子，照看一二，所以孩子们也都认识这位管事叔叔。
年轻姑娘则是温宜，原本是隔壁镇上学塾先生的女儿，在父亲过世后，差点被嗜赌成性的大伯卖给青楼换钱，正巧陵端路过，掏钱将小姑娘给救了下来，送到善堂帮忙两位老人家，也顺道教孩子们一些简单的字。
简单地介绍过彼此、寒暄几句后，叶大爷带着陵端到院中发点心去，温宜姑娘也主动过去帮忙，一时间院中孩子们欢笑声不断，陵端也难得笑着开怀。
见到陵端在阳光下笑眯了眼，笑得连虎牙都隐约可见，竟让站在厅前廊上的陵越一时间看痴了眼。有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陵端笑得如此生动？
陵端有双漂亮的杏眼，大而明亮。笑的时候会先习惯性地睁圆了眼，然后一双大眼睛有时慢慢地、有时又是瞬间笑眯了眼，左脸颊凹陷一个小酒窝的同时，平常见不到的小虎牙便会冒出来。
陵越闭上眼睛回想。
好久了，真的太久了。
“还要谢谢真人陪着陵管事跑这一趟。”身后，叶大娘的声音拉回陵越的思绪。
方才陵端介绍陵越时，怕是让叶大爷叶大娘拘谨，并没有表明陵越是方家老爷的大哥，只以自己自幼认识的朋友，目前是天墉城内的修道真人一笔带过，也隐藏了两人曾经是师兄弟的关系。
陵越客气回应，“不过举手之劳，大娘不必放在心上。”
叶大娘走到陵越身边，一起看着院中一群孩子围着陵端的景象，嘴角含笑，“陵管事真是有心，总惦记着这一群孩子们。”
陵越点头，简单回道，“的确。”
陵端向来口硬心软，以前在天墉城时，虽然总是嘴巴不饶人，却总是各方面照顾着门下的师弟们，这一点陵端在师弟们间的好人缘，就可窥见一二。
望着在院中正弯下腰来，附耳倾听一位小女童说着悄悄话，双眼灵动含笑的陵端，陵越不由得心神一荡，或许这才是陵端真正的模样。
“那个真人……”一旁的叶大娘吞吞吐吐，似有话要问，“听陵管事说你是跟他自幼认识，那陵管事的事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陵越不明白叶大娘问这话的意思，却还是老实回答，“略知一二，不知大娘想问什么？”陵越说得含蓄，若是叶大娘问的问题是陵端不愿他人知道的，他有所借口避开不说。
叶大娘上前一步，低声问，“不知道，陵管事有没有婚约对象或是喜欢的人呢？”
乍听到这个问题，陵越却莫名地在第一时间想到那时候红络附身在陵端身上，表示陵端喜欢自己一事……
耳边还传来叶大娘的声音，小小声地叨念着，“我是想说陵管事长的也是一表人才、人又善良又有耐性，怎么会到这时候还没娶妻？不过我也不好意思直接问陵管事，今天难得他带了你这老朋友来，我就顺口问问，你别怪我老大娘多事……”
“没有。”陵越打断了叶大娘的叨念，“他并没有婚约，至于是否有喜欢的对象，此事我从未听他提起过。”红络所说的话也许并非陵端的本意，陵越觉得自己还是不宜过度揣测。
听到陵越的回答后，叶大娘喜开眉笑，低着头轻笑，“小温那孩子知道了，不知道要有多开心啊。”
“小温？”陵越不解，“温姑娘？”
叶大娘发现自己说溜了嘴，连忙遮住自己的嘴，只是话已经出口，也没办法收回了。
“真人你是修道人，这小姑娘的心事你大概不懂，可我是把温宜当自己家的女儿看，看着看着自然知道她心里摆着谁。了。”叹了口气，叶大娘看向院子里安静站在陵端身旁的温姑娘，“自从三年前陵管事救下小温，送到这里之后，小温便对陵管事芳心暗许，只是小姑娘脸皮薄，不敢表示……是我这老太婆多事，就看有没有机会撮合他们两个。”
嘿嘿一笑，叶大娘指着院中被孩童团团围住的陵端及小温两人，抿嘴一笑，“你看你看，陵管事跟小温两人是不是很相配啊。”
陵越顺着叶大娘的手指望去，陵端身长而立，温宜小鸟依人，两人立在一起，陵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温宜低头轻笑，身边围着一群孩子嬉闹，尽是和谐温馨。
的确好一对郎才女貌……
不知为何，明明是如此美好的画面，陵越竟然觉得有几分刺眼。
一时间，一口气堵在喉咙上，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回答叶大娘的问题。
盛情难却下，陵越、陵端在善堂留宿了一晚，只是善堂的房间不多，两人只能共住一房。
叶大娘在知道陵端并无对象后，有心制造机会让陵端与温宜两人独处，用完晚膳之后，便假借请陵管事看看孩子们的习字本，让温宜陪着陵端去书房帮忙研墨。
陵越明知叶大娘的意图，却也只能装聋作哑。在这半天的相处下来，陵越发现温宜的确是位好姑娘，不但聪慧敏捷、更是温柔体贴，果真是人如其名，宜家宜室，绝对是一位众人眼中适合婚娶的好对象。
只是一想到陵端身穿着大红喜服，牵着同样大红嫁衣新娘的画面，陵越却莫名地感觉胸气闷窒。
修道之人本就讲究清心寡欲，不受红尘俗事牵连，陵越自然没有想过结婚成家一事。如今陵端已被逐出天墉城，与一般百姓生活无异，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也是应该。
如今他身边有一位这么好的姑娘对他倾心，自己应该要为他高兴才是啊。
陵越说服着自己，却怎么也忽略不了压在自己心头上的那一股沉淀淀。或许他仍是把陵端视为天墉城门徒、自己共同求道修练的师弟，才会一时无法接受陵端或许会结婚生子一事罢了。
随意走着，陵越竟然不知不觉行到了书房附近。
陵越立在侧院的穿廊下，正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书房内正端坐在案前，专心为孩子们修正习字簿的陵端。
烛火下，陵端的眉眼在摇晃的阴影中隐约不明，眼眸中却是映着烛火熠熠有神，仿佛漫天星斗落在他的眼中，光华流泄。陵端的皮相极佳，经过这些年的沉淀，更将陵端整个人浸濡地更加沉静，称得上是温润如玉。
一瞬间，陵越发现自己竟然移不开视线，只想好好看看这样的陵端。
只是陵端身旁，却是温宜正徐徐地帮陵端研着墨。
灯下两人静默无语，却仿佛有着极佳的默契，一个研墨、一个提笔，偶尔相视浅笑，在晕黄的烛火映衬下，一派岁月静好。
如同寻常人家的恩爱夫妻。
陵越心头一窒，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闷窒，原本让他移不开的眼的景象，如今却变得碍眼，连想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无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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